洛杉矶，加利福尼亚——阳光穿过阿拉米达街上弥漫的尘雾。鸽子被附近踢翻的垃圾桶声惊飞，四散而去。

这个美国第二大城市的平静被打破了，四处弥漫着不安的碎片。从博伊尔高地到威尼斯，洛杉矶的气氛发生了变化。在一片充满不安的天空下，这座城市咬紧牙关。

四天前，多个移民社区开始流传着低语声：联邦移民与海关执法局（ICE）即将展开突袭。

如同地震前的震动，警告从一个人传到另一个人。门被反锁，窗帘被紧紧拉上，青少年戴着面罩走上街头，表达抗议。

不久后，总统唐纳德·特朗普未经加州州长加文·纽森的许可，派遣联邦军队进入加州。这座城市开始沸腾。

到周三早晨，涂鸦如同血管般蔓延在城市的墙壁上——桥下、关闭的店铺外墙、政府大楼的台阶上。没有和平。没有ICE。没有沉默。油漆是新喷的。

昨晚黄金时段的电视讲话中，州长纽森呼吁加州人坚持住：“不要向他屈服。”他指的是总统特朗普。这句话如同火柴点燃了火焰。

喷漆的呐喊

周三早晨，宵禁暂时解除后，数十个家庭聚集在市中心的联邦拘留中心，他们的亲人被突袭抓捕。

他们手牵手，举着标语牌，开始高喊：“自由。正义。自由。”

警察维持着防线，但紧张的气氛几乎可以咀嚼。

现在，海军陆战队驻守在联邦大楼外。他们的步枪靠在防暴盾牌上，随时待命但未举起。

负责监督加州部署的4700名联邦军队的少将斯科特·谢尔曼表示，分配到洛杉矶的700名海军陆战队员“没有逮捕权”，但可以“在执法人员到达之前拘留个人”。

目前，这种存在主要是视觉上的。一种力量的展示：沉默、庞大、不可忽视。

在市政中心附近，靠近市政厅和主街桥，一个穿着破旧湖人队球衣的男子靠在栅栏上，声音低沉而沙哑。

他说，他们抓走了他的表亲。没有敲门，没有警告。ICE直接冲了进来。

他说，“我以为这种事已经结束了”，眼神阴郁。

在整个城市，国民警卫队的数量翻了一倍。特朗普表示，他们是来阻止洛杉矶“被烧毁”的。

但火焰在被喷漆的呐喊中显现，在西湖区被焚烧的Waymo汽车残骸中显现。机器没有流血，但信息却渗透出来。

洛杉矶警察局（LAPD）坚称局势已得到控制。地方检察官内森·霍奇曼表示，当地执法部门仍然“掌握主导权”。

但自周五以来发射的600多发橡皮子弹比任何言辞都更有力。

特朗普威胁要逮捕纽森，并指责加州窝藏罪犯。

但这座城市的声音比总统的推文更响亮。在过去几天里，数百人聚集在联邦拘留中心外。

催泪瓦斯被释放，震爆弹如雷鸣般爆炸。

洛杉矶市长凯伦·巴斯在周二深夜发表讲话时称这一时刻为“人为制造的紧急情况”。在她身后，警笛声划破空气。

她说，“这是故意挑起混乱的行为。是为了将人们逼到极限。”

骚乱已经蔓延到纽约、费城、达拉斯、奥斯汀和旧金山。每个城市都承载着洛杉矶的焦虑，以对ICE突袭的恐惧为纽带连接在一起。

周三早晨的洛杉矶市中心充满了金属和灰烬的味道。这座城市像一根带电的电线，充满了能量和紧张。它被夹在两块磁铁之间：联邦法令和人类的绝望。

一方为尊严而战，另一方为控制而战。

‘放了他们’

在长时间宵禁后重新开门的街角商店里，谈话变得低声细语。突袭。驱逐。海军陆战队。人们紧握手机，等待消息——或是沉默。

到中午，另一场抗议计划在司法大楼外举行。在过去的几天里，抗议活动一开始总是安静的。然后鼓声响起，口号声高涨，举起的标语牌上简单写着：放了他们。

在美国移民战场的中心，洛杉矶不仅是一座被围困的城市。它也是一面镜子，映照着整个国家。

在抗议活动附近，一排失踪亲人的照片旁，一位六十多岁的妇女注视着正在高喊口号的家庭。她手里紧握着一袋未动过的甜面包。

她喃喃道，“他们说这是为了法律，目光未曾移开。但我只看到母亲们对着铁丝网尖叫。”